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儼然,忍不住輕笑道:“皇家禁軍操練起來也未必能如此!”

二人進了宋山河住的寨子,那是一個兩層的土樓,十一年前蓋的,門窗上的漆皮已經鼓了起來,有些地方已經露出斑駁的木色。

宋山河從櫃裏子取出一個明黃色的包袱,包袱裏裝的並不是什麽聖旨,卻是一張陳舊的邊緣已經發黃了的地圖。

宋山河把地圖在八仙桌上輕輕的展開,林沖和朱承繼湊在地圖前看了半天,才看懂地圖上畫的是一條通向皇宮的地道。

“當年先帝爺把殿下托付給林將軍時,已經料到身後恐不太平,便令人挖下了這一條地道。地道只挖成了一半,先帝爺便駕崩了,這張地道圖,是由伺候先帝爺的小黃門縫在衣服夾層裏,偷偷帶了出來交給林將軍的。”宋山河一面說,一面謹慎的把地圖重新卷了起來。

“這些年,我偷偷攢了一筆錢,約有十餘萬兩銀子,只等兩位殿下授意,便可著人即可動工,將剩餘的地道挖通。到時,咱們的人馬,便可出其不意的從地道殺入皇宮。”宋山河說著又拿出一疊銀票,全是五千兩一張的,一共是十五萬兩,這個數目,倒完全在林沖的料算之中,想來這幾年帳上虧損的銀兩便都落在此處了。

起事的第一步便從這個簡單的土樓裏開始了謀劃。

挖地道的人是三當家和四當家挑選出來的最忠誠的百十個兄弟,他們都是前朝的忠良之後。

挖地道的人共分四撥兒,不分晝夜,四班兒輪替著挖,地道的一端通向皇宮,另一端通向“天外天”林沖母親的佛堂。

動工前,林沖母親領著大家在佛堂的菩薩面前磕了幾個頭。

挖一條從天外天通往皇宮的地道是一個龐大的工程,從七月份起挖,一直挖到十一月份,大雪飄起來,土地結了凍,新挖的地道還是沒有和舊有的地道接通上。

林沖在天外天和明月鎮兩頭跑著,因為他那個精通岐黃之術的大哥開了一家江南最大的藥材鋪,不時要勞煩他去做一些陶朱之道的工作。

姬三爺對此事很是得意,只覺得僅招了一個女婿,卻平白多了兩個人幫忙操持這份家業,自己是只賺不賠的,卻不知這份自己辛苦打下的龐大家業在朱氏兄弟的操持之下,已慢慢不再姓姬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總覺得風格無感,暫就這麽寫吧!

☆、桃花蠱

灼灼的桃花,三月灼灼的桃花。

暖風撲面而來……

一張散發著淡淡香味的桃紅色薛濤箋,從空中飄落下來,落在林沖的臉上……

“休將閑事苦縈懷,取次摧殘天賦才,寄語高唐休詠賦,今宵端的雲雨來”

林沖知道他又在做夢了,在白雪飄飛的臘月,做一個春天的夢。

草叢中傳來細碎的腳步聲,林沖懶洋洋的擡起頭,來的人,又是她……

林沖不知自己是多少次夢見這個女子了,她神態像極了雲娘,而眉目又和曼陀姑娘有幾分相似,雖不及曼陀姑娘生的標志,但清秀逼人之處又勝曼陀姑娘幾分。

薄衫翠袖撫過林沖的鼻翼,一陣幽幽的蘭草香氣,讓林沖險些喘不過氣來。

“你可看到了我寫的詩箋了?”清泠泠的聲音,好聽的像剛從上好的琴弦上彈出來的。

林沖捏著桃紅色的詩箋,笑的很輕薄,俯在女子耳邊低聲道,“你是在勾引我嗎?”

女子的指尖在林沖臉龐輕輕的劃過,“你說呢?”

林沖覺得自己像對著一壇剛啟封的女兒紅,只聞及香淳,醉意便已達了頭頂。

“你總該先問問我名字?”女子對著略顯癡呆的林沖哂笑道。

林沖剛要啟齒相問,女子已用手指掩在林沖的嘴巴上。

“我叫翡翠!”女子的聲音還晃在林沖左右。

三月的桃花,灼灼的三月桃花。

地面上的桃花落了一層,翡翠已沒了身影,林沖覺得悵然若失。

林沖從夢中醒來時,覺得很是疲憊,他睜開眼,看著窗外飄著的雪花,心中的失落更重了。

林夫人將熬好的治風寒的湯藥給林沖端了進來,林夫人見林沖這些日子精神倦怠,本以為是著了風寒,調養幾日便好,但眼見林沖日覆一日的欲加神色憔悴,林夫人不禁擔心起來。

林夫人看著林沖將湯藥喝完,又睡了下去。

“翡翠,翡翠,你不要走!翡翠!”林夫人皺皺眉頭,心想“翡翠”究竟是個什麽東西。

灼灼的桃花,三月的灼灼的桃花……

翡翠坐在林沖的膝蓋上甜膩的問道:“你可想我了嗎?”

“日裏夢裏都在想!”林沖不禁說道,林沖真想從此與翡翠姑娘生活這個桃花灼灼的夢裏,永不覆醒來。

“那,你愛我嗎?”翡翠姑娘的手指挑弄著林沖的衣帶。

林沖一個“愛”字尚未脫口,翡翠姑娘的外衫已經褪盡了,翡翠姑娘在林沖手心掐了一把嗔笑道:“那,你還等什麽!”

林沖一把將翡翠姑娘摟了過來,身體向地面墜去……

疼,徹骨的疼痛把林沖從睡夢中逼了出來。

林沖睜開眼時,窗外仍在飄雪,大哥朱承繼正站在他床邊,大哥的手裏正拈著一枚半黑的銀針,銀針是從林沖的手臂上剛拔出來的。

朱承繼將銀針放在了鼻子邊嗅了嗅,又仔細的盯著銀針看了半晌,雙眉間越鎖越深。

林夫人站在旁邊盯著朱承繼的臉色,神色也顯的欲來欲焦急。

“是傳說中的桃花蠱。”朱承繼從牙縫裏崩出幾個字,臉色已變的鐵青。

“這種毒可有解?”林夫人焦急的問道。

“這桃花蠱相傳,是古滇國王室裏嬪妃爭寵所秘用的一種情蠱,種蠱者以鮮血配以秘藥供養蠱蟲,供養夠三個月,再用銀針刺破蠱蟲,以鮮活蟲血下蠱,往日在滇國宮廷妃嬪下此蠱不過是為多掙些皇恩雨露,那皇帝中了此蠱,不過多做幾場春夢,攜了那下蠱的嬪妃雲雨幾場,情蠱也就化盡了,可是二弟這蠱卻是何人所下,又意欲何為呢?”朱承繼猶自不解的低語道。

“沖兒,你快把那下蠱的姑娘的名姓、府第說了出來,娘馬上安排人下媒做聘,將那姑娘娶過來給你解毒!”林夫人催促道。

林沖蹙眉笑道:“我也想知道那翡翠姑娘的府第,可是我生平從未見過那翡翠姑娘!”林沖說完不由嘆息道。

朱承繼挑眉問道:“翡翠姑娘?!她可是模樣和那曼陀姑娘有幾分相像?”

“不錯,那翡翠姑娘倒是和曼陀姑娘長的有七八相像呢!”林沖點頭承認。

朱承繼臉色變的更加鐵青,道:“果真是翡翠公主,沒想到她尚在人間。”

林沖神色詫異道:“翡翠公主,那翡翠姑娘居然是一個公主?”

朱承繼點頭道:“不錯,那翡翠姑娘本是曼陀姑娘的姐姐,她本名花蕾,翡翠公主是她的封號。”

林沖神色更加詫異,他想不到那令他魂牽夢縈的翡翠姑娘竟然是一位公主,而且那個忽男忽女的曼陀姑娘居然也是一位公主,而且她們居然還是姐妹,這一切來的突然了,比知道自己居然是前朝太子的兒子還要令他驚訝不已。

“可是,我們到那裏去找那個害人的翡翠公主?”林夫人失落的問道。

朱承繼咂咂嘴唇道:“我們的確找不到那位翡翠公主。”

林沖疲倦的打了個哈欠道:“那便不要找她了!不過是多做幾場夢罷了,何況這夢也並壞!”

朱承繼臉色大慟道:“你可知,這夢做下去,你人會欲來欲神思倦怠,不出半個月,整個人便會虛脫而死!”

朱承繼後面的話林沖已經聽不清楚了,他直覺得欲來欲困,他仿佛又看見灼灼的桃花……

他的翡翠公主在招手叫他了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兩天一直在寫挖地道,造反啥的,鬧的太緊張了,今天便來場香艷的,不過,保持懸疑本色,香水有毒噢!

話說偶狀態好,也能搞個日更三千啥兒的…

☆、大哥的解藥

雪,臘月的雪,飄在天外天的水面上。

水面上白色的雪,隨水載動一會兒,便慢慢的化盡在流水裏。

林沖覺得自己依舊是在做夢。

只是,那翡翠公主不知何時換了緋色衣衫,那漫天飄飛的灼灼的桃花,瞬間像失了血的臉頰,開始變的蒼白而輕盈。

林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的虛幻而不真實。

只有眼前的翡翠姑娘是真實的,翡翠姑娘的衣衫在一件件的褪盡,瓷器般的肌膚在他面前呈覽無遺。

“翡翠,你看起來,好像不怎麽開心?”林沖擡起手來,用手指輕輕的揉弄著翡翠姑娘的眉心。

翡翠姑娘的手指觸向林沖腰間的衣帶,在衣帶被拉送的一剎那,欲望一下子湧向林沖的頭頂。

林沖喃喃的念道,“今宵端的雲雨來!”,身下的女子,你可是巫山神女下高唐特來會我麽?

如果這是一場夢,可是為什麽這場夢卻讓人覺得如此的真實。

林沖摸摸鼻尖沁出的汗珠,人瞬間清醒了幾分。

床單上點點落紅,提醒著他,剛才的巫山雲雨並不是一場夢。

翡翠公主,難道真是你憐解我相思之苦,來解救我了麽,林沖感慨道。

林沖剛整好衣衫,林夫人湯藥又端了進來。

林沖想問些什麽,林夫人卻擠擠眼睛笑道:“乖乖喝了藥,好好休息一下!你大哥配的藥,果真靈難的很呢!”

藥經過舌頭灌向喉嚨,苦苦的,林沖皺了一下眉頭,才想起這些日子,喝了許多的藥,可是舌頭卻早已不辨藥是苦的,如今看來,大哥配的藥果真很是靈驗。

夜間林沖睡的很好,只是又夢見翡翠姑娘來邀他共赴巫山。

對著門窗的油燈閃爍著,映在翡翠姑娘如玉的臉龐上,林沖一瞬間覺得這翡翠姑娘變的越來越像那曼陀姑娘了。

身體的欲望把林沖蠱惑的昏迷,他口裏不停的喃喃的語道:“翡翠,翡翠……”,像沙漠中忍了幾天饑渴的人,在求索一杯救命的水。

窗外走過一個蕭索的人影,朱承繼覺得臉上有一道冰涼的水痕,雪無聲息的落在頭頂上,空氣冷的似乎要把一切都凝滯起來,他僵直的立在雪裏。

朱承繼的藥果然靈驗,林沖的身體漸漸好了起來,只是他再也夢不到那位翡翠姑娘了,這在他心裏,多少不失為一狀憾事。

朱氏兄弟用從姬家挪動出來的銀票請了更多人的去挖地道。地面寒冷,直凍到三米的地下,朱承繼就命人就在地道裏燃起火盆來繼續挖地道。

臘月將近,姬家對帳的帳房先生開始忙碌起來,姬三爺的臉色逐漸變的不好看起來。

姬三爺坐在大廳裏,姬明珠跪倒在他面前,姬三爺使勁的在桌邊上嗑著煙袋鍋子。

“你們說,把這份家財散完了,以後你們怎麽過?!”姬三爺怒不可遏的說道。

“只要能幫繼哥完成心願,以後吃糠咽菜女兒也願意!”姬明珠立正了身子說道。

“明珠啊,爹爹辛苦操持了一輩子才攢下這家業,難道爹爹如此辛苦,就是為了以後看你吃糠咽菜嗎?!”姬三爺嘆息道。

朱承繼桀驁的站在一旁說道:“岳父大人,我們的事情做成了,咱們自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又怎會吃糠咽菜!”

姬三爺從頭打量到腳,又細細的看了眼看的這個年輕人一眼,猛吸了一口煙袋,濃煙嗆的他咳嗽了幾聲。

姬三爺若有所思的說道:“自古富貴險中求,可是又有幾人知道這個“險”字的意思呢!商場如戰場,一步之差,機不予我,便是成王敗寇!”姬三爺感慨道,在商場摸打了大半輩子,姬三爺對這個“險”字可謂領悟頗深。

小鵬王爺的鴿子小白飛來時,渾身已經凍僵了,林夫人將小白抱進屋裏,放在火盆邊暖著,又給小白準備了餌食,心疼的說道:“這小東西也真能遭罪,冒著雪飛了這麽遠!”

林沖一邊拆著小鵬王爺的信,一邊笑道:“它平時享的福也是別的鴿子做夢也想不到的!在樓外樓,那大管家都不如小鵬王爺的三只鴿子金貴呢!”

林夫人收拾了兩包年貨,遞給林沖道:“都是咱們天外天的本地貨,一包送給你大哥大嫂,一包送給小鵬王爺和雲姑娘吃個新鮮。”

林沖接過包袱放在馬背上,不知怎的,母親提起雲姑娘,他便忽然想起了翡翠姑娘。

林沖心裏暗道:“翡翠,不知你現在人在何方,要知,我一時也未將你忘懷呵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香水毒已解,繼續挖地道!

☆、糖醋魚

林沖來到樓外樓的時候,武廚師正在抹著鼻涕哭。

近五十歲的武廚師,騎在樓外樓的大牌匾旁的金色貔貅上,用圍裙不停的擦著眼淚。

武廚師見到林沖的馬時,立刻停止了哭泣,用圍裙擦擦手,把林沖的馬拉到金色貔貅面前,武廚師躍上貔貅,便開始向林沖哭訴。

林沖皺皺眉頭,他覺得自己絕不是第一個被武廚師扯住馬籠頭,來聽他訴苦的人。

武廚師紅著眼睛說道:“昨天晚上,西門瘋子,他竟然說我做的糖醋魚太甜了!”武廚師說這句話的樣子,比一夜間突然死了爹娘的孝子還要悲痛。

武廚師接著說道,他三十五歲之前一直是一個練武的人,是風雷掌創始人徐驚鴻的嫡系傳人。

但是可悲的是他燒的一手好菜。

武廚師拍拍胸膛,說道,不錯,可悲的是他燒的一手好菜。武廚師說他的風雷掌雖然使的不是出類拔萃,但也是絕對不辱沒祖師爺英名的,但是,可悲的是他燒的一手好菜。

更可悲的是,那天,他遇到了西門瘋子。

那天,西門瘋子在武廚師家喝完了一壺酒,又吃完了武廚師燒的一大桌菜,便打著飽嗝,結實的誇獎了一通武廚師的廚藝。

武廚師的廚藝是經常被人誇的,但西門瘋子的誇獎卻格外不同,西門瘋子把武廚師做菜時賦予的每一道菜的美好都誇讚出來了。

武廚師當時激動的差點掉下眼淚來,他握著西門瘋子的手,嘴唇一個勁兒的顫抖,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表達自己突遇知音的感動。

西門瘋子拍拍武廚師的肩膀說道,上天賦予你這麽優秀的廚藝,你忍心把它埋沒在拳腳功夫之間嗎?!

剎那間,西門瘋子的這一句話,把武廚師說的楞住了,西門瘋子趁武廚師楞住的瞬間又勸道,你應該到天下最大、最有名的菜館去做掛牌廚師。

那夜,武廚師失眠了。

第二天大清早,武廚師便騎馬到了三百裏外的樓外樓,做起了掛牌廚師。

從一個武師改行做一名廚師,是需要勇氣的。

武廚師做了廚師後,以前很多見了面點頭哈腰的人,一夜間脖子突然就梗起來,腰也挺直了,眼神間冷漠的神色,仿佛打出生起就不認識武廚師似的。

這些武廚師都可以不放在眼裏,武廚師最在乎的是他做的菜,他舍棄了那麽多,為的只是用心做好每一道菜。

“所以,我做的糖醋魚絕對不會多放了一粒糖的!”武廚師憤怒的強調道。

林沖拍拍武廚師的肩膀,瞇著眼睛笑問道:“那麽,那天還有誰和你在一起做菜?”

武廚師突然破涕為笑了,“是雲姑娘,她可真是個能幹的人。”

“是了,那天她也做了一道魚,吃了雲姑娘做的魚,便難免要挑剔一下我的手藝不夠好!”武廚師嘆息一聲,轉而又嬉笑顏開了。

“能和雲姑娘做的魚上在同一個席面上,這便說明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!”武廚師的眉毛喜悅的躍動著。

提起雲姑娘,武廚師說道,她可真是個了不得的人!

樓外樓最好的裁縫見了雲姑娘縫制的袍子,會臉紅自己的手藝不夠好,京城裏來的繡娘見了雲姑娘紮的花,會不好意思在她面前下針。

“雲姑娘可真生的一雙妙手,不過最難得的是她為人謙遜,脾性又好,雖然模樣普通些,但到底也是天底下有一無二的好姑娘!”武廚師提起雲姑娘,突然心情變的好起來,他從金色的貔貅背上跳下來。

“也許,她模樣也不錯,那麽,雲姑娘果真是天下有一無二的好姑娘呢!”林沖輕嘆一聲,武廚師已經松開了林沖的馬籠頭。

林沖把馬栓到馬棚裏,開始向小鵬王爺的住處走去。

林沖忽然覺得自己的腳步變的沈重起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這一節糖醋魚是主角,魚裏有文章,線伏後面了!

☆、姐妹or母女(1)

林沖的腳步尚未踏進小鵬王爺的住處,耳邊便傳來一陣尖利的女子驚叫聲。

驚叫聲是從神女樓的頭牌雲籮姑娘的房裏傳出來的。

林沖趕過去時,西門瘋子正渾身是血的站在那裏,雲籮姑娘的屍體歪在西門瘋子懷裏。

驚叫聲是伺候雲籮姑娘的丫鬟風絮發出來的,風絮本想推開門給雲籮姑娘送洗臉水的,她本以為會見到一對恩愛的鴛鴦,並借口嘲諷上西門瘋子兩句,沒想到卻撞見這麽血腥的一幕。

風絮呆在那裏,眼睛都直了,她怎麽也不相信,西門瘋子會下手害了她家小姐。

因為小姐從十五歲來到這裏,接待的第一個客人就是西門瘋子。

西門瘋子對雲籮姑娘很好,每次來神女樓都會帶首飾和布料給她,這些風絮也總是有份兒。

雲籮姑娘對西門瘋子也是一往情深,雖然她身處風塵之中,但一個妓女也是有良心的,且處於這種地位,便更能分的清真情假愛。

小鵬王爺呆在原地,他不知道該問些什麽好,按理神女樓的姑娘被嫖客殺死,他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報官,況且,死的還是最能生財的頭牌雲籮姑娘。

可是小鵬王爺仍是呆在那裏,不只因為西門瘋子是他的朋友,還因為他相信西門瘋子絕不會殺死雲籮姑娘,而且即使西門瘋子真的殺死了雲籮姑娘,為了他們曾經的友情,小鵬王爺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。

雲姑娘站在小鵬王爺身邊,用憐憫的眼神盯著雲籮姑娘的屍體,眼神裏全是同情,是的,所有的女人見到此景都會心生憐憫,對這樣一個被自己的情郎殺死在愛床上的女子,即使她是一個身為下賤的妓女。

西門瘋子緩緩把雲籮的屍體放在錦繡床鋪上,用手掌最後一次溫柔的撫過雲籮姑娘早已冰冷的臉龐。

西門瘋子垂手站在小鵬王爺面前,作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。

小鵬王爺閉上眼睛,動了動嘴唇,吐出一句話來:“你走吧!”

西門瘋子邁開大步向前走去,林沖突然在後面喝道:“站住,你不能走!”

西門瘋子回頭看向林沖,眾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林沖身上。

小鵬王爺掃了林沖一眼,大聲說道:“這裏的事,我說了算,我說了讓他走,就沒有人可以攔他!林沖,你也不能!”

林沖斂色道:“就算他身中巨毒,你也放任不管嗎?”

西門瘋子的臉上顯露出吃驚的神色,“林沖,你說我身中巨毒?!”

林沖道:“正是,如果你不是身中巨毒,怎會在神志昏迷時錯殺了雲籮姑娘?!”

西門瘋子楞在那裏,小鵬王爺問道:“瘋子中的是什麽毒?誰又是那下藥之人?”

林沖雙目炯炯對著小鵬王爺說道:“下毒之人便站在王爺左邊。”

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小鵬王爺左邊,只有雲娘的眼睛是看向林沖的,因為她就是站在小鵬王爺左邊的那個人。

小鵬王爺皺著眉頭苦笑道:“林沖,這次你一定搞錯了!”

眾人也都看著雲姑娘搖頭,沒有人相信善良的雲姑娘會給西門瘋子下毒。

林沖看向西門瘋子問道:“昨晚,你可是向武廚師抱怨過,他做的糖醋魚太甜了?”

西門瘋子點點頭,他不明白自己中毒和武廚師做的糖醋魚又有何幹系。

林沖繼續向西門瘋子問道:“昨晚你都吃了什麽?”

西門瘋子搔首回憶道:“有雲姑娘做的涎魚,武廚師的糖醋魚,還喝了一碗……”

林沖打斷道:“已經足夠了,我並不關心你的食量,小鵬王爺,你也吃了那些魚嗎?”

小鵬王爺咳嗽道:“因為我最近喉嚨上火,所以沒有動這些海魚。”

林沖點頭道:“毒就下在那條涎魚身上,我剛到樓外樓時,武廚師向我哭訴道,說西門瘋子指責他的糖醋魚味道太甜了,可是武廚師說他的糖醋魚絕沒有多放一粒糖,武廚師的確是被冤枉的,因為,西門瘋子在吃那條糖醋魚之前就已經中了毒,而這種毒能讓人的舌頭五味頓失,但卻能感覺到一種甜味,也就是說,那時,即使把一把黃連塞到西門瘋子口中,他也會覺的是甜的。”

小鵬王爺搖搖頭道:“這只不過是你的推測而已。”

林沖嘴角輕輕一撇,笑道:“你只要揭下你旁邊那個女人臉上的面具,便能證實我所言無虛!”

小鵬王爺盯著雲娘,楞在原地。

雲娘眼中忽然射出兩道惡毒的目光,盯在林沖臉上,笑道:“我看該先揭開你的面具才對,你根本不是真的林沖!”

林沖輕笑道:“果然還是你最有眼光,我雖不是真的林沖,但我臉上卻沒有戴人皮面具,真正臉上戴人皮面具的人卻是你!”

小鵬王爺這時才知眼前站的人是林沖的同胞哥哥朱承繼。

小鵬王爺問道:“林沖呢,我邀請的人是林沖!”言語裏明顯對朱承繼的到來並不歡迎。

朱承繼笑道:“二弟的生死你該問你身旁的那位姑娘才是!”

雲娘咯咯的笑了起來,笑的眾人汗毛倒立,“那他一定是快活死了!呵呵,快活著去死豈非不好!”

小鵬王爺的手指點向雲娘的穴道,雲娘的手突然狠狠的抓住小鵬王爺的胳膊,將一枚銀針刺向小鵬王爺眼中刺去,西門瘋子不知何時早已躍在雲娘背後,點住了她的穴道。

朱承繼走到雲娘面前,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布包,從裏面挑出一枚薄薄的小刀,用兩指捏著刀刃,在雲娘的鼻頭輕輕一劃,那滑如凝脂的皮膚卻沒有流血,而是從中間裂開了。

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,朱承繼摘下了雲娘臉上人皮面具,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另一張臉,這張臉比雲娘要美上起碼一百輩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挑出魚的伏線,怕伏舊就忘了

☆、姐妹or 母女(2)

“你果然是翡翠公主,你如何從那萬愁山下逃了出來?”朱承繼問道。

“你如何扮做了雲姑娘,你又把雲姑娘藏於何處了?”小鵬王爺問道。

“你這魔女,給你爺爺下的究竟是什麽□□?”西門瘋子問道。

翡翠公主輕笑一聲,梗直脖子道:“你們想知道,那我偏不告訴你們!”

小鵬王爺看向樓外樓的大管家,大管家無奈的搖搖頭道:“江湖中並無翡翠公主的記載!”

小鵬王爺轉向朱承續問道:“這翡翠公主是何來歷,為何江湖中全查不到她的來歷?”

朱承續便把他所知的關於翡翠公主的事情說了出來,“翡翠公主名叫花蕾,是古滇王十五個公主中最受寵愛的一個。她在江湖行走時,江湖人稱她為“玉面羅剎”。她本是故去的老藥王的三個入室弟子之一。”

小鵬王爺驚訝道:“原來故去的老藥王收過三個弟子,江湖中可傳言他只收了兩個弟子。”

朱承繼冷笑一聲道:“那些江湖傳言,不過是蠅營狗茍之輩,為獲取名望而嘩眾取寵、爭名奪勢所造,又那裏信得!”

翡翠公主低下頭,頗為賞識的看了朱承繼一眼輕笑道:“你倒是個明白事理的!”

西門瘋子不解的問道:“那江湖中為何不傳這藥王第三個弟子的事跡?”

朱承繼道:“只因這翡翠公主偷竊了老藥王的密藏寶藥,老藥王便將她驅逐出了師門。這江湖上得老藥王救濟有所感恩的人何其多,有求於老藥王施救的又何其多,平素崇仰老藥王醫名的人又何其多,這些人為維護老藥王的英名,自然不肯將藥王名下出了敗壞師名的弟子的事跡傳揚出去。何況這本是老藥王的家醜,知道的人本就不多。”

小鵬王爺喃喃道:“但兄臺是□□王的親傳弟子,這事情自然是知道的。”

朱承繼看著翡翠公主說道:“論起行醫之道來,翡翠公主並不在南藥王和北藥王之下,本是最有望承接老藥王衣缽的,卻不知她為何要盜走藥王的密藏寶藥?”

翡翠公主狠聲道:“我盜藥自然是為了救人,難道我還窩藏起來自己吃了不成?!”

朱承繼若有所思的點頭道:“原來你是為了救人。”

西門瘋子本是性急之人,直催促朱承繼快些講下面發生的故事。

朱承繼看了翡翠公主一眼,接著道:“翡翠公主被驅逐出師門後,在外面流浪了半年,回到滇國王宮時,已是身懷六甲,後產下一個女嬰,滇王為遮蔽王室公主未婚生子的醜聞,便將這個女嬰充做是宮妃生養的公主,稱她為十六個公主,取名花蕊,賜號曼陀公主。”

翡翠公主聽到此處,狂笑一聲道:“蕊兒,她是我的阿妹,又怎麽會是我的女兒,此事滇國上下,誰不知曉!”

朱承繼看著翡翠公主一眼,慘淡的笑道:“你本是聰明人,既然不是,清者自清,你又何須如此狂執的辯解。”

翡翠公主重重的嘆息了一聲,自知言多必失,便不再說話了。

朱承繼接著道:“這曼陀公主長到三歲之時時,老藥王過世,座下兩個弟子因行醫之道發生分歧,大弟子占據北方,這二弟子本對翡翠公主一往情深,因此便向南行,向滇王求娶翡翠公主,並在滇國王宮一住就是三年,在這三年中,這二弟子屢屢向翡翠公主求親,卻屢屢遭拒絕,他一怒之下,便做了一狀錯事出來。”

☆、姐妹or母女(3)

“師父當時一怒之下便向滇國大王子告發了一件事:翡翠公主在絳珠宮中藏匿了一個中原王室之人。滇王雖然寵愛翡翠公主,但當時滇國實權早已落在大王子手中,便也好聽從大王子刑逼翡翠公主。但翡翠公主,自幼在外學藝,山野不羈慣了,且性格又極為剛烈,竟然寧死也不肯把所藏之人交出給大王子,大王子一怒之下,竟然使人把翡翠公主穿了琵琶骨,鎖在萬愁山無悔涯下……”

翡翠公主聽到此處,冷笑一聲,輕蔑的說道:“沒想到,他居然有臉把他做的那些腌臜事告訴自己的徒弟。”

朱承繼看了一眼翡翠公主,啞聲道:“師父他本也不肯說的,只是他死前痛苦異常,已失了神志,便反覆的念叨做過的那件錯事。”

朱承繼與翡翠公主說話間,西門瘋子突然眼眶發紅,人似瘋了似的,從身旁抄起自己的樸風刀便朝小鵬王爺砍去。

小鵬王爺本對西門瘋子極為信任,對他並未做任何提防,此時突見瘋子的樸風刀以雷霆之勢沖自己頭頂砍下,小鵬王爺一時竟然不知如何進退,只能攤出雙掌,準備以摩雲掌接下瘋子一刀。

小鵬王爺心裏料定,瘋子砍出的瘋癲一刀落在自己摩雲掌上,他和瘋子二人必定各有損傷。

接下來的事小鵬王爺沒敢多想,小鵬王爺自己即使不受重創,摩雲掌也不過與西門瘋子的瘋癲一刀打個平手,但是現在西門瘋子發了瘋,瘋子所爆發出的力量,通常是不可估量的。

就在摩雲牚的掌風快要觸到瘋癲一刀的刀鋒時,一陣掌風旋了進來,抵在西門瘋子的刀背上,將小鵬王爺和他的摩雲掌從西門瘋子的掌風下解救了出來。

出掌的人身著圍裙,一幅廚師的打扮,但無論誰看了他打出的風雷掌的淩厲之勢,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喬裝改扮過的武林高手。

武廚師用圍裙擦擦手嘻笑道:“廚師姓武,並不是因為廚師做菜喜歡用武火,而是因為廚師還有另一個身份,廚師也是武師。”

小鵬王爺用感激的眼神瞄了武廚師一眼,心裏覺的一直把武廚師埋沒在廚房之中,是自己的一種過失。

武廚師對這種感謝不過一笑而過,他現在心裏對自己的身份把握很有分寸。

朱承繼早已迎上前去,將被大管家制住的西門瘋子,用起銀針透穴法放起毒血來。

西門瘋子逐漸鎮定下來,小鵬王爺向朱承繼問道:“瘋子的毒可有解?”

朱承繼看了小鵬王爺一眼,輕笑道:“並非無解,但此毒解起來卻是相當的麻煩,因為此毒若不發作,藥石都尋拿不住它。所以此毒只能在病患發作時,才能用銀針逐漸疏解,如此算來,這毒治上一個月也未必能盡解。”

西門瘋子瘋癲過後,整個人此時變的頹廢而疲倦,但他還是強打精神問道:“我這毒多少時間會發作一次。”

朱承繼道:“發作時間不定,且一次比一次厲害,並逐漸會喪失神志,雖然我此次已解散了一部分毒,但此毒極為霸道,只要餘毒不清,發作的狂性並不會有所減弱,所以,小鵬王爺最好找一個鐵匠打一幅鋼鐐出來,給西門兄弟佩上,因為,他下一次狂性大作時,能制住他的人恐怕不多。”

眾人一場驚慌忙亂後,暫片刻安歇之時,才恍然發現,被制在角落處的翡翠公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。

鐵匠鋪的師傅來後,給西門瘋子打制了一幅鋼鐐,西門瘋子被鎖在天字號三號房,日日有酒,餐餐有肉,但當一名酒肉囚徒的滋味並不那麽好受。

小鵬王爺在三號房周圍安插了樓外樓的三位高手,來看護西門瘋子。

風愈刮愈烈了,驟雨仿佛一觸及發。

☆、探道

正月,一年之始。

似乎所有的忙碌都在初一和初五之間停滯下來。

人們幸福的沈浸在禮花爆竹、美酒佳肴中。

天外天的地道依舊在挖,地道是在正月初八挖通的。

林沖和朱承繼要去探一探地道,宋山河也要拿著地道密圖跟隨前往。

朱氏兄弟並不想帶宋山河前往,但是他們卻不能不帶著地道密圖,宋山河似乎非常懂得如何加重自己在此行中的份量。

探道之行預計在十日出發,有兩日的準備時間,地道頗長,一路平順的話也要走上三天三夜,他們預計在正月十五之前到達皇宮。

其實兩日的準備時間太過充裕了,此行需要的東西,宋山河在半日內便都已備齊了,剩下的時間他便如同往年正月一樣,還為兒子紮了一盞雙魚戲珠的花燈。

林沖的母親顯的有些哀愁,自從林將軍去世後,她覺得自己唯一的依靠便是林沖,可是現在兒子又被一個天上掉下來的朱氏男子分去了一半,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了,她再也保護不了他了。

林夫人內心深處覺得,林沖一輩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,也許才是老天對他們的慈悲和眷顧呢。

姬明珠仔細的梳著自己的頭發,她註視鏡子裏的容顏,咬了咬嘴唇,下定了一個決心,她決心要在這兩天裏,為自己掙回些什麽。

爆竹劈啪著,愈顯得只點了兩盞燈籠的房間裏格外空曠。

姬明珠從背後緊緊的抱住朱承繼,朱承繼想要推開她,不知怎的,心頭卻莫名的湧起一種憐憫來。

朱承繼只是用手拍拍姬明珠的肩膀,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,“乖,放開!”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嚴厲,雖然他想盡量裝的溫柔一些。

姬明珠眼裏的淚快要掉下來了,她咬緊嘴唇,把朱承繼攬的更緊了。

朱承繼的手嵌進她的小手裏,開始用力的要掰開她牽的死死的一雙手。

姬明珠的眼淚落了下來,她低聲道:“我求你,不要!”

“我求你,只答應我這一回,以後,我就是為你死了,也不後悔!”朱承繼的手僵在原地,姬明珠的手開始上下摩挲起來。

朱承繼突然攔腰將姬明珠抱起,向那張華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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